人常说，心像一面镜子，能照见万物。可我觉得，心更像一盏茶——初尝是苦的，细品是甘的，而回味，却是一股淡淡的忧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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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时，我们都以为心是甜的。像刚采的新茶，鲜嫩得能掐出水来。那时候，一点点快乐就能让我们雀跃，一点点刺激就让我们心跳加速。我们以为这就是心的全部模样，以为它会永远这样鲜活、这样热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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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后来才发现，心原来会变。像放在炉火上的茶，渐渐由青绿转为深褐。快乐变得稀薄，刺激像一阵风，吹过就散。我们开始习惯用咖啡、酒精、喧嚣来刺激它，以为这样能让它重新鲜活。可实际上，它只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，却早已不再新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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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到中年，心像一壶老茶。沉淀了太多滋味，苦中带涩，涩中藏香。快乐不再那么简单，刺激也不再那么容易。我们开始怀念年少的自己，怀念那颗会为一颗糖果就开心一整天的、像初春新茶一样的心。可它已经远去，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茶壶，假装里面还在沸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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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我会盯着自己掌心，仿佛能看见心的形状。它皱巴巴的，不像年轻时那样饱满圆润。它不再单纯，不再干净，不再像新茶那样清澈见底。可它还活着，还在跳动，还在一次次被快乐和刺激撩拨，又一次次归于沉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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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，心本就是茶的味道——苦尽甘来，而回甘之后，又是更深的苦。

可这苦，又有什么可怕的呢？毕竟，没有苦，又怎么会懂得甘的珍贵？

就像那最后一盏凉了的茶，虽然淡了，却比新茶多了一份沉静的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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